大家對“麻雀”一定不陌生,它們是身邊最平常的小鳥,卻在近年變得越來越少。 今天,就讓我們一起走進麻雀的世界,探尋它們與人類的淵源、學術爭議,以及那一場又一場的“麻雀戰爭”!

一、麻雀——“依人小鳥”的身影
麻雀隸屬於雀形目雀科,下轄近三十個物種,其中最常見的便是家麻雀(Passer domesticus)和樹麻雀(Passer montanus)。 這兩種麻雀原產於亞歐大陸,分佈十分廣泛。 在東亞地區,幾乎只見到樹麻雀,囙此當地口中的“麻雀”往往指的就是它們。 要區分這兩者,只需看面頰:臉頰上帶有白色大斑且伴隨黑斑的,就是樹麻雀; 若無黑斑,則為家麻雀。 此外,家麻雀雄雌羽色對比鮮明:雄鳥頭頂灰色、胸口黑色,而雌鳥則無此特徵; 樹麻雀雌雄羽色相近,較難區分。
二、體型與飛行:小身板的“大智慧”
樹麻雀體長約12.5–14釐米,翼展約20釐米,體長僅為家麻雀的九成左右。 儘管體型微小,麻雀卻並不算纖巧,圓滾的身體和相對較小的翅膀意味著它們飛行時顯得急促而費力。 不過,飛行能力並不妨礙它們成為全世界最成功、數量最多的鳥類。 秘訣何在? 答案還得追溯到它們與人類的深厚淵源。
三、千年前的邂逅:農業革命帶來的“共亯基因”
2018年,挪威奧斯陸大學的團隊在對家麻雀基因組進行分析後發現,與不與人類共生、保持遷徙生活的近緣亞種相比,家麻雀基因中有兩個顯著變異:COL11A與AMY2A。 其中,AMY2A基因負責澱粉酶的合成——這一基因在人類和犬類馴化過程中也發生過類似變化,使它們能更好地消化高澱粉食物。 研究人員通過分子鐘推算,這一變異大約出現在一萬年前的農業革命時期,恰好對應人類開始大規模種植農作物的時代。 從此,麻雀成為“會飛的老鼠”,在田間地頭與人類形影不離。
四、人畜共處的“安逸”與“風險”
在農村,麻雀靠吃田間的蟲子和野草種子度日,幼鳥期也有豐富的昆蟲可供覓食,它們既助農消滅害蟲,又不至於大量啄食莊稼。 與山區相比,平原與村落更少猛禽出沒,讓麻雀得以安然棲息。 然而,這種與人類高度綁定的生活方式,也讓它們的命運與人類緊密相連:當人類心情好,莊稼豐收時,麻雀是“正義的守護者”; 當糧食緊張、野草减少,或農藥除草劑大規模使用,麻雀便成了“公敵”或“受害者”。
五、古今對立:從“賓客”到“害鳥”
在中國古代文獻中,麻雀地位頗高。 《呂氏春秋》稱它“賓雀”,如同來訪的客人; 民間故事中,它屢次助力消滅蝗蟲,令人感激。 清代詩人李漁也曾勸人“莫驚擾麻雀”,體現了古人對麻雀的寬容。
但近代以來,農業規模化、人口激增讓麻雀數量暴漲,秋收季節大批啄食莊稼,“麻雀家賊”的稱號應運而生。 18世紀的德國曾徵收“麻雀人頭稅”,19世紀的美國因引入家麻雀、人為失控而發起“麻雀戰爭”,鼓勵群眾捕殺並食用麻雀。 中國在1950年代更曾發動全民運動,僅三五年便捕殺約兩億只麻雀,結果卻因蟲災反增、糧食減產而被迫停止。
六、當下的挑戰:農藥、除草劑與都市清潔
如今,全球對麻雀的態度趨於平衡:既不讓它們肆意滋生,也避免過度捕殺。 但麻雀的生存環境依舊岌岌可危。 農藥和除草劑的普及,導致昆蟲與野草種子大幅减少,使得麻雀繁育率降低; 而城市管理的提升,又令地面殘渣和雜草大幅减少,讓都市麻雀饑不擇食。
結語
麻雀雖小,卻與人類的生活息息相關。 它們曾是農業的忠實守護者,也一度成為戰爭的替罪羊; 它們依賴人類,又隨人類潮起潮落。 如今,面對環境與生態的雙重考驗,麻雀需要重新適應,而我們也該思考:如何與這些“曾經的賓客”共生,守護那一抹熟悉的嘰喳聲?